顧元柏臉上帶著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那模樣像極困獸,已經到了山窮水儘地步,即將真刀真槍亮出獠牙撕咬。
顧元柏是真的被逼急了,喜當爹也就算了,還給人家養了那麼多年的女兒,到頭來,連那個野男人的長相容貌都不知道。
他離府追了許久,都沒有發現那野男人的蹤影。
也不過是眨眼,他在回府的途中就已經聽到了關於他的風言風語。
大家都說他是活王八,將自己的女兒當成草,彆人的女兒當成寶。
流言能這麼快傳出去,如果說裡麵沒有顧君惜的手筆,他絕不相信。
他已經在外麵消化了許久情緒,否則也不會現在才回到府中。
可一回到府中,就看到顧君惜又在生事,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他的脾氣就再也法控製。
“顧大人,請你注意說話的語氣。”
眼見顧元柏對顧君惜發難,沐淩夜從外麵走進來,默默站在顧君惜身側。
顧元柏自是不敢跟沐淩夜正麵衝突,眼見沐淩夜護短。顧元柏隻能暫時收斂起情緒,但臉上的笑容卻是再也無法堆積起來。
他直接趕人,身體側了側,示意顧君惜沐淩夜離開:“太子、太子妃既然歸寧宴已毀,那老臣就不留二位了。”
顧君惜知道有顧元柏在,今日的問話怕是無法再繼續進行。
她回頭看了眼,臉色像是逐漸好轉,沒有再捂住胸口的趙殊兒,心想隻能下次再找機會問話。
顧君惜從顧元柏身側走過時,停住腳步,眼神輕蔑帶著威脅。
“顧大人,不知道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回頭是岸。若是一意孤行,最後隻能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顧君堂就是最好的例子。”
“無論你在醞釀什麼陰謀,粟儷都是無辜的,你若是有什麼不滿可以衝著我來。若是粟儷因為你的野心,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說到做到!”
顧元柏聞言心中猛地一震,立即明白,是青岩子控製粟儷的事讓顧君惜發現了端倪。
隻是顧君惜猜錯了人,以為控製粟儷的人是自己。
顧元柏抿緊了唇,震驚過後沒有被顧君惜嚇到,反而喪儘天良的心中生出一絲快感。
顧君惜不是自作聰明,以為揭露趙殊兒的醜事,就能打敗他?讓他再無翻身生事可能嗎?
那怎麼就猜不出,幕後黑手是青岩子呢。
顧元柏心中冷笑一聲,回頭看向顧君惜,不承認地回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粟儷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會對她好。她又不像你,眼裡沒有父親,沒有綱常倫理。”
顧君惜見顧元柏死性不改,就明白今日的教訓遠遠還不夠,但顧家出了這種肮臟事,至少能讓顧元柏安分一段時間。
希望在這段時間內,粟儷能向她徹底敞開心扉。
顧君惜跟沐淩夜走了,柴房裡就隻剩下了顧元柏跟趙殊兒兩個人。
望著趙殊兒躺在柴垛上蒼白的臉,顧元柏想到曾經的自己有多迷戀,有多對趙殊兒好,現在就感覺有多惡心。
他上前捏住趙殊兒的臉,強迫趙殊兒看向他。
“說,那個野男人究竟是誰,他是怎麼跟你勾搭在一起的,這麼多年,你背著我究竟跟他睡了多少次。你個賤人。”
顧元柏沒有忍住,又一巴掌甩在趙殊兒臉上。
趙殊兒臉被甩得偏了過去,清楚看到顧元柏臉上的恨意,她明白,無論將不將青岩子供出來,顧元柏都不可能放自己。
顧君惜就是她能活下去唯一的希望,顧君惜一走,她的希望徹底破碎。
既然如此,她又為何要將青岩子供出來。
看著顧元柏發瘋,想知道又無法知道,豈不是更加痛快。
趙殊兒突然想到什麼,又嬌媚柔軟楚楚可憐地看顧元柏喊道。
“柏郎,我的胸口好疼,疼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你彎下腰,再靠近一點,我告訴你那個人的名字跟身份好不好?事到如今,我才知道自己錯了。那個男人關鍵時刻扔下我,心裡根本就沒有我。還是你最好!”
顧元柏聽著趙殊兒討好的話,心中沒有波瀾,反而覺得惡心,可他為了從趙殊兒嘴裡套聽出那野男人的身份,還是依言彎下腰去。
他沒有對趙殊兒絲毫設備,畢竟在他眼裡趙殊兒就是一個鄉野婦人,雖然水性楊花,但沒有任何殺傷力。
可就在他將耳朵伸過去,趙殊兒俯身過來時,趙殊兒嘴角突然揚起詭異的笑,張開口嘴,重重咬在了顧元柏耳朵上。
“啊!”
顧元柏發出一聲慘叫。
聽到顧元柏的叫聲,趙殊兒反而更加興奮,咬得也更加用力,直到鮮血流出來也沒有停止。
最後還是顧元柏忍痛掐住趙殊兒下頷,才迫使趙殊兒鬆開嘴。
可顧元柏的耳尖卻被生生咬了下來。
“呸!”趙殊兒滿嘴是血地將顧元柏耳尖吐在地上,詭異地盯著捂住自己耳朵的顧元柏。
“顧元柏,你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我偏不告訴你。反正他比你長得好看,比你強,就連在床上也比你厲害。你就是一個隻會靠著女人,算計女人的窩囊男人,活該被戴綠帽子,成為千年活王八。哈哈……顧元柏,你就是一隻活王八。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趙殊兒說完最後一句話,突然使儘全身力氣站了起來,往牆上撞去。
呯的一聲巨響,趙殊兒的身體順著牆軟倒在地上,額頭鮮血湧出。她死了,死前雙眼睜得大大,訴說著她的不甘。
她在最美好的年紀遇到最不應該遇到的人,她將顧元柏當成了救贖,可顧元柏隻將她當成短暫叛逆,可以反抗嶽父,反抗妻子的工具。
在他膩了之後,可以片葉不沾身地瀟灑離開。
可她隻是一個孤苦的農家女,失了貞節,沒有男人再願意娶她,甚至她被村裡的人嘲笑嫌棄譏諷。
在她走投無路,想要上吊自殺時,另一個男人救了她。
可那個男人也不是她的救贖,而是將她推向更深深淵的罪魁禍首。
無人的後山荒野,她踩著石頭上吊。
心中一橫,閉眼將頭放了上去,剛吊上繩子應聲斷裂,她被重重摔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痛。
“長得還算不錯,就這麼死了多可惜,我還差個藥人,你連死都不怕,從今往後做我的藥人如何?”
遠處的男人拿著草簍子走近,先撿起他用來割斷繩子的匕首,然後才抬起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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