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黎川也愁苦,發泄地喝了口酒。
“軒王殿下,或許就是你錯了呢。我最近一直在反省。我現在落地妻離子散,是一開始就立場不堅定。”
“我不應該親疏不分,放著自己的親生母親跟親妹妹不親近,去親近父親外室跟外室之女。或許……我一開始就不應該聽父親的話!”
難得聽到顧黎川的懺悔,顧空皓抬眸看了眼顧黎川,嘲諷地做出總結:“終於意識到問題所在,大哥,你還不算太蠢。我們幾個都錯了,就是錯在不應該不懂珍惜,親疏不分。”
“軒王,其實放過他人,就是放過自己。就此罷手,不要再糾纏惜惜。有些真相一旦得知,永遠無法彌補,反而會越加痛苦……”
顧空皓指的是前世記憶覺醒,他們幾個害顧君惜被活活燒死的那些事情。
明明顧君惜被燒死在了大火當中,可偏偏他們還喪心病狂,在顧君堂的挑唆下,認為顧君惜在鬨脾氣。
這些痛苦的事情,他也想說出來告訴沐淩軒跟顧黎川。
可每當他想說出口,上下嘴唇就像是被粘住一般。
他本不想赴這場宴,是在得知顧君惜被打入大牢之後,才趕了過來。
為的就是勸沐淩軒回頭是岸。
從現在開始,幫助顧君惜還不算太晚。
沐淩軒心中已經隱約有了些悔意,想要回頭,可當真的被直白指出來時,骨子裡自傲自負又驅使他開始不服。
他語氣極不好地挑眉反問:“痛苦?本王做錯什麼了,何須痛苦?又有什麼秘密是本王不知道,知道後會痛苦的?顧空皓,你是不是這些日子關在府裡關傻了?”
“老實說吧,本王今日叫你們來,不是為了聽你們說這些喪氣話,而是讓你們幫忙出主意,也想問問你們,要不要再站在本王這邊,就像以前那樣!”
當一切物是人非,就越發開始想念從前,大概這就是人的天性。
沐淩軒確定自己很想回到以前。
話不投機半句多,顧空皓見沐淩軒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就知道自己即使說再多也沒有任何作用。
像以前那樣,打著為惜惜好的主意,行傷害惜惜之事。
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再做!
顧空皓放下手中酒杯,果斷起身。
“我可能就是傻了,此生隻想順惜惜意願做事。隻要是惜惜不願意做的事情,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沾。府裡我二哥還在等著我回去,恕不奉陪!”
顧空皓說完,頭也不回,果斷離開。
沐淩軒捏著酒杯,聽著腳步聲遠去,手指不斷收緊。
當杯子快要被他捏碎時,他挑眉不信邪地看向顧黎川,嘴角譏諷地上揚著:“你呢?你也要走?”
顧黎川滿臉失意跟哀傷,他先是沒有說話,隨後一仰頭將杯中酒喝儘,站起身來。
“我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導致空皓這般聽惜惜的話,但我隱約覺得空皓的選擇沒有錯。”
“我已經沒有心力去管家族興盛,朝中站位,就這樣守著顧府最後的基業過活,也沒有什麼不好。軒王殿下,相識一場,隻願你以後做事前能多想一想,彆讓自己後悔就好!”
顧黎川發自肺腑地說完,朝沐淩軒行了個大禮,才落寞地退出房間。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狀元郎,再也不複存在。
一瞬間,剛剛還有三人的酒樓包廂內,空空蕩蕩隻剩下沐淩軒一人。
沐淩軒盯著包廂門口久久,滿臉陰鷙地把玩著酒杯。
隨後,他像是越想越生氣,一抬手狠狠將酒杯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外麵候著的店小二聞聲彎著腰走進來。
剛踏進包廂,沐淩軒抬手又一個酒杯砸過去:“滾出去。”
沐淩軒狠厲的聲音,嚇得店小二忙將身體縮成一團,又退了回去。
沐淩軒一個人喝悶酒,一直喝到天色擦黑離開包廂。
他人還沒走出酒樓,就看到先一步從包廂出來,下了酒樓,同樣喝得爛醉的左承風。
左承風像是受了刺激,比他還瘋。
一路走下樓梯,見人就推就撞,一時間酒樓被他鬨得個人仰馬翻。
好在酒樓掌櫃認出左承風,見左承風是喝多了故意耍酒瘋,識相的沒有湊上前,隻是默默讓小二記下損失的銀兩。
等明日再上左相府去索賠,反正左相府不缺銀子。
而且像這種酒後鬨事,以前左承風也常做,隻是近一年才有所收斂。
左承風肆意發泄,原本一切相安無事,隻是在離開酒樓時到底碰上硬茬,與剛要進門的沐清芙碰上了個正麵。
沐清芙身體被撞得連連後退,恰巧碰上端著菜食的店小二,衣服被碰了一身油。
沐清芙正要發火,見撞自己的是熟人,生生將火壓了下去。
可偏偏左承風不嫌事大,他身體左右搖晃,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便惡人先告狀,開口責罵。
“沒長眼睛,還是眼瞎了?本公子這麼大一個人看不見?”
沐清芙差點氣笑。
她不再隱忍,一把抽出腰間軟鞭,朝左承風甩過去。
軟鞭靈巧地反纏住左承風的腰,將左承風強行給拽到自己麵前。
她颯爽的一把掐抬起左承風的臉:“左承風,你倒是仔細看看,本郡主究竟長沒長眼,還是眼睛瞎了!”
沐清芙身體極高挑,雖然沒有左承風高,但掐抬左承風臉的這個動作看起來一點也不違和彆扭,反而格外的瀟灑流暢。
左承風被迫睜開一點眼縫,醉兮兮的他也終於看清楚沐清芙的臉。
他順勢將沐清芙的手推開,繼續搖晃身體,遷怒道:“是你啊,你們兩姐妹沒有一個好人,姓沐的更沒有一個好人!”
兩姐妹沐清芙一聽就明白,指的是自己跟顧君惜。
可姓沐的沒有一個好人,這話說不得,盛帝也姓沐,傳出去左承風腦袋保不住。
沐清芙對左承風說不上厭惡,因為左承風被寧含霜認作乾兒子,她更是將左承風當成自己人。
她本來是想給左承風一點教訓,這會卻是怕左承風惹出更大禍事。
沐清芙一把捂住左承風的嘴,拖著她往酒樓外走。
“唔唔唔……”左承風不依,吐出一連串雜音。
沐清芙堅決不鬆手,用武力壓製,將左承風嘴捂得更緊,繼續強行將左承風往酒樓外拉:“閉嘴,再多話讓你好看!你想死自己找個地方吊死,彆連累左相跟左相夫人。”
沐清芙的注意力一直在左承風身上,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處的沐淩軒。
沐淩軒看到走出酒樓的左承風與沐清芙,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他這樣做,最主要還是心中不服。
憑什麼像左承風這樣的紈絝,都有人關心,而他卻是越來越差,隻剩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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