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要被打死了,竟然說沒空。
明明每次他都將顧君堂放在第一位。
付出得不到同等的回報,這種心理落差,不由讓顧寒星開始質疑。
顧君堂與趙殊兒曾經對他的關心是不是假的。
顧寒星的沉默落在顧君堂眼裡,讓顧君堂心裡咯噔了下。
她眸色一閃,隨即撲倒在顧寒星的身上。
“二哥,都怪我,這種時候我就應該擋在你麵前,哪怕母親跟姐姐遷怒我,不止讓我毀容,而是要我這條命,我都應該護著你的。”
“痛在你身,痛在我心。我真的恨不得代替你受過,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嗎?”
“可我就是真的怕啊,怕母親跟姐姐見到我,會更加把氣出在你的身上。”
顧君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跟鼻涕一起,根本不在意任何形象。
看著那些眼淚,那痛苦的表情,顧寒星雖然還是感覺心裡不舒服,可想到顧君堂是他寵了這麼久的妹妹,到底不願意承認自己眼瞎。
他終於不再沉默,伸手安撫地摸了摸顧君堂腦袋。
“這怎麼能怪你,要怪就怪母親跟顧君惜太狠,一點也不顧念骨肉親情!”
顧寒星說這話,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他的語氣是虛浮不篤定的。
可顧君堂卻更加抱緊顧寒星:“二哥,母親跟姐姐不在意你,沒有關係。我在意你,我顧念骨肉親情。”
沐淩軒在養傷,顧寒星也在養傷,可南城跟雁落城的防護跟修護仍舊需要繼續。
經過南城落敗退兵,燕軍安靜了幾日,但場大戰,早就一觸即發。
顧君惜記得,前世燕軍跟盛國的這場大戰,就是在六月十七。
至於她為何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在大戰發生後的第二日落雁城迎來了幾十年才遇一次的大洪災。
這場暴雨雖然隻下了三天三夜,可降水量足,城市內澇嚴重,河水迅速上漲淹沒了許多田地莊稼,衝垮房屋更是無數。
讓本就受到戰火波及的落雁城、南城、陌桑城、陽城這幾座城市更是雪上加霜。
戰亂、洪災過後,接下來就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瘟疫。
為了這場戰事,顧君惜從重生起就在謀算。
救濟的糧食她早已經準備妥當,接下來,她需要做的就是提前將這場戰亂結束,提前為抗洪救濟做準備。
現在是六月十日,離洪災發生還有整整八日。
顧君惜明白,燕軍不發動戰事,他們該主動了。
顧君惜找到了慕容淵,以及病情依舊沒有好轉,智力還停留在五歲的沐淩夜。
“慕容公子,你是太子殿下心腹,你應該知道我的師父是素心先生。我跟師父除了學習醫術,還學習五行八卦。”
“這幾日我夜觀天相,北方異動頻頻,不久將來更有天災降臨。這場戰事,我們應該速戰速決,主動向燕軍發起攻擊,我希望明日能找軒王商談一下出兵事宜。不能再坐以待斃!”
歐陽淵轉動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沉思著沒有立即答應。
沒有外人在,沐淩夜不用再偽裝大人。
他坐在椅子上抱著一盤點心在吃,聞言見慕容淵沒有立即答應顧君惜,捏起盤子裡的點心砸向慕容淵。
“大狐狸,你在猶豫什麼,還不趕緊答應我們家惜惜。信我們家惜惜者,千秋萬代!”
這都是什麼話。
慕容淵被點心砸到臉,也不敢說,就怕沐淩夜跟他鬨。
慕容淵有苦說不出,撿起掉落在身上的點心,再看沐淩夜狠狠瞪他的樣子妥協:“好,那我們接下來,對對說辭。”
慕容淵能這麼快答應,當然不是因為沐淩夜的威脅,而是出於素心先生的威望。
素心先生,被四國爭搶的世外高人,他若是算到有災禍降臨,那必然不會有假。
來落雁城是為了爭功,置之死地而後生,若是沒有打敗燕軍就碰上天災折損,才是賠了夫人折了兵。
議事大廳內,沐淩夜坐在上位,身邊分彆站著顧君惜、慕容淵。
沐淩軒坐在次下首,身側是顧君堂與顧寒星。
暫時認知隻有五歲的沐淩夜冷淡著一張臉,佯裝大人,主動說起出兵一事。
用的語氣不是商量,而是直接說出自己的決策。
商量,那是要經過沐淩軒的同意。
直接說出決策,隻是通知。
前者沐淩軒可以出言反對,後者沐淩軒隻能選擇配合,亦或是不配合。
這一招,直接讓沐淩軒失去主動權。
這是昨日,顧君惜跟慕容淵商量後,想出來的對策。
沐淩軒聞言,立即不讚同皺起眉頭質疑。
“皇兄,你可真的想清楚了,你們破曉軍真要主動對燕軍發起進攻?若是落敗,你可有想過,要如何收場?”
在沐淩軒的認知裡,燕軍一向強悍,他們來落雁城是守城的,而不是主動發起進攻的。
最好是能找機會,燕國重新簽訂和平條約。
眼下情景昨日早就提前演練過,所以沐淩夜能自如應對。
他淡淡說道:“素心先生傳信,北方最近異動頻頻,不久將有天禍降臨,早日結束這場戰爭,隻是黎民百姓!若是失敗,那就戰死沙場。也是死得其所!若是皇弟不願意明日一起出戰,孤不勉強,隻希望皇弟不要拖後腿!”
沐淩夜說完起身,顧君惜與慕容淵跟著一起,往議事廳外走。
這種被沐淩夜壓製的感覺,令沐淩軒極為不爽。
以前,沐淩夜雖然頂著太子身份,可一直都是隱形人的存在。
尤其顧君惜還堅定地站在沐淩夜身邊。
沐淩夜已經知道顧君惜失身,還一點也不在乎,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沐淩夜沒有真正在乎顧君惜,隻是把她當成可有可無的人物,否則男人豈會不在乎女子貞節。
偏偏顧君惜還死巴著沐淩夜。
“站住,皇兄,你彆忘記了,這次落雁城之行,臣弟才是主帥!”
沐淩軒心氣不平,想要壓沐淩夜一頭。
他眼中閃過冷芒,站起身。
沐淩夜沒有回頭,腳步不停:“你是主帥沒錯,可孤是父皇派來打頭陣的,不受你的管束!”
徹底出了議事廳,沐淩夜的氣場徹底褪去,他垮下肩,求誇獎地看向顧君惜。
顧君惜悄悄對沐淩夜豎起大拇指。
沐淩夜的嘴角就得意地翹了起來。
像是小狗在搖啊搖尾巴。
五歲的沐淩夜真可愛。
同時議事廳內,氣氛就沒有那麼融洽。
沐淩軒臉容微微扭曲地盯著門口,許久後他才回過頭,看向顧君堂。
“堂堂,沐淩夜方才所說可屬實?關於北方異動頻頻,不久會有天禍降臨,你師父可有傳信?你可有預感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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