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含霜跟顧君惜的確看到了顧空皓的斷指,可惜兩人的視線都隻在那斷指上停留了片刻,就移開了目光,誰都沒有搭理了他。
寧含霜直接問:“顧元柏人在哪裡?”
顧黎川以為寧含霜在關心顧元柏,跟著回答:“父親被罰了三十大板,現在還在床上躺著,母親您要去看父親嗎?父親這次受了大罪,怕是沒一個月下不來床!”
誰知,聽到顧元柏淒慘的處境,寧含霜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她語氣冰冷:“既然下不了床,那就將他抬到祠堂來。”
“你們也跟著一起來!”說罷,寧含霜掃了眼顧寒星跟顧空皓,腳步一抬率先往祠堂而去。
沒有關心,連詢問都沒有,這跟以前寧含霜、顧君惜對他的態度截然不同,顧空皓心裡空落落的,一陣陣難過不適。
他忍著失落,皺著眉頭不解發問:“大哥,為何母親讓我們去祠堂。惜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跟蠢人沒有必要解釋,隻需要用事實證明。
顧君惜沒有回答,轉過身去顧家的族老們已經依次到達。
她迎了上去,主動招呼族老們往祠堂方向走。
無利不起早,就算是顧家的族老也不例外。
為了請族老出山,見證顧元柏跟寧含霜和離,她跟顧府斷親,顧君惜都使了手段,許了重利。
族老對顧君惜微微點頭,一個接一個全都往祠堂方向走去。
當然,裡麵也有個彆看不上顧元柏以及顧黎川三兄弟的族老。
顧黎川見到這個陣仗終於意識到不對,他眉頭一擰,沒有回答顧空皓的詢問,轉身往顧元柏院子裡跑。
“父親,母親跟惜惜回來了,還請來了族中族老。他們現下都去了祠堂,母親……怕還是想跟您和離!”
“什麼?寧含霜這是想抗旨嗎?”預判失誤,顧元柏聞言一陣激動,差點從床上掉下來。
他穩了穩氣息後,才從剛才的激動中緩過勁來,重新閉上了眼睛。
“黎川,你去,就說我昏睡不醒,無法下床,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處理。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母親好,畢竟忤逆皇上,這是大罪!”
顧黎川仔細一想,覺得顧元柏說的有道理,退了出去。
祠堂裡,所有人都在等著。
寧含霜聽到顧黎川所說,冷笑一聲看向顧君惜:“好還我帶了大夫,惜惜,你帶著大夫走一趟,親自將顧大人抬來!”
“是!”顧君惜點頭,轉身帶兩名身材魁梧的護衛離開。
顧元柏最擅長無恥虛偽,來之前就防著顧元柏會賴賬。
所以顧元柏的行為,一直都在意料之中。
顧黎川跟著顧君惜到了顧元柏的房間,顧君惜接直讓人拖開了伺候的婢女,就要上手將顧元柏拉起來。
顧黎川擋在顧君惜麵前:“顧君惜你要做什麼,這可是你父親!”
父親這個名詞,在她心裡早死了。顧君惜冷冷地盯著顧黎川。
“顧大公子,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不是來給顧大人治病的嗎,他昏迷不醒,我有辦法讓他醒來啊!”
顧君惜說罷,轉身接過提前讓護衛打過來的一盆冷水。
她動作極快,在顧黎川還沒有做出反應之前,水就已經潑在了顧元柏身上。
“咳咳……”
突然被潑了一身冷水,顧元柏沒有忍不住,睜開眼睛咳出聲來。
顧君惜冷笑一聲,將手中銅盆扔在地上,抬眼對顧黎川說道:“顧大公子,這不是治好了?”
說罷,她又看向顧元柏:“顧大人,你既然醒了,是不是可以去祠堂了?大家都還等著你呢,若是讓人叫你縮頭烏龜總是不好的吧!”
“逆女,早就知道你這麼大逆不道,剛生下來,我就該掐死你!”顧元柏氣急,額頭青筋冒了出來,見寧含霜不在,對顧君惜破口大罵。
顧君惜臉上冷笑一收,既是試探也是回懟:“是啊,你是該掐死我,就像是對待我的雙胞胎妹妹一樣是吧。”
可惜顧元柏不上當,他繼續罵罵咧咧:“放肆,你妹妹的死與我無關!”
見從顧元柏口中套不出有用的話,且揭穿顧元柏的目的已經達到,顧君惜留下那兩名武功高強的護衛轉身就走。
“既然顧大人病已經治好,劉強、劉用,你們就快些將顧大人請到祠堂吧!”
劉強、劉用兩名護衛聞聲朝著床邊逼近,就要對顧元柏動手。
已經被逼到這個份上,顧元柏也不想真成顧君惜口中的縮頭烏龜,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煩躁對劉強、劉用嗬斥道:“滾一邊去,本官自己能起來。”
顧元柏是趴躺著被人抬到祠堂的,一直入祠堂後,又忍著屁股上的疼痛,讓人給攙扶了起來。
寧含霜見顧元柏已經到,不廢話的直接將和離文書跟斷親文書拿了出來:“簽字、押畫!”
顧元柏看了一眼,沒有接。
他一開口就站到了道理的製高點,仿佛是對待無理取鬨的妻子。
“霜兒彆鬨了,皇上並不允許你我和離,難道你真要抗旨不成。諸位叔伯,有勞大家白走一趟,我讓黎川備了酒菜,用了午膳再走!”
說著,顧元柏就自顧請族老們離開。
不當縮頭烏龜,卻是直接漠視寧含霜的訴求。
豈料,一把冰冷的劍,搭在了他的脖頸上。
寧含霜手持軟劍,氣場全開:“誰都不許走,顧元柏今日這和離書跟斷親文書,你不簽也得簽!”
“母親,您這是要鬨到什麼時候,忤逆皇上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難道您想要我們全族喪命!”顧黎川擰緊了眉,幫忙說話。
他這話一出,立即引起了族老們的恐慌。
他們是為了利益而來,可不是來送命的。
有一些族老被嚇得打起了退堂鼓,當下要離開:“含霜,既然皇上都不許,那和離斷親之事,還是以後再議吧。”
顧君惜見狀攔住了祠堂的大門,不許任何人離開。
“我跟母親進宮,皇上一開始是沒有答應,但後來皇太後召見了我們,皇太後已經準許了母親和離,我與母親跟斷親!”
顧君惜話一落,族老們又轉換了態度,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顧黎川立即不相信的提出懷疑,用的是顧元柏對待寧含霜的語氣。
他像是對待無理取鬨的妹妹:“惜惜你彆鬨了,皇太後若是真允許怎麼沒有交代下來隻言片語!”
這的確是沒有證據,畢竟皇太後態度未明。
顧君惜擰了下眉。
就在這時,有下人匆匆來報:“老爺,大公子,皇宮來人了。”
稟報間,那從皇宮裡來傳旨的一群人已經不需要人引路,跟著浩浩蕩蕩到了祠堂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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