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無憂動聽的話音回蕩，同時也揭露了這一場試煉的真相，數十萬臨凡者，再度陷入沉默。

他們有的失聲一笑，嘴角掛滿苦澀，有的低眉斂目，眼中裝著悲涼，既無奈，又無助

無可奈何，隻能暗罵活該罷了。

懊惱，悔恨，怨恨在不同的臉龐上，卻有了相同的定義

根本談不上信與不信，更由不得他們去質疑，事實本就如此，擺在眼前，這是血淋淋的教訓，讓人終生難忘。

而且。

他們早就猜到了，隻是沒有說出來罷了，今日，借無憂的嘴說出，又聽入耳中，那種感覺，豈止是複雜可言

他們不知道眼前的姑娘為何要突然說這個，傷口上撒鹽，還是消除他們心中對浩然仙境的怨恨，鬼知道

可若是後者，他們覺得，多少有些多此一舉了。

對於這片浩然人間。

這些臨凡者有一個算一個，對這裡的人，那是半點恨不起來。

動了貪念的是他們，發動戰爭的是他們，要殺人的還是他們，隻是最後不敵，又被天上的神做了局。

所以才淪落至此。

罵一句活該，真不為過，至於最後被關在這一，有一說一，他們這些人在人間，殺的凡人可比死的仙人多的多。

對方還願意留他們一條命。

對敵人能如此，亦是善莫大焉。

要是換做自己。

肯定全殺了。

還有什麼好怨恨的呢？

仙人當然可以不講理，蠻橫，跋扈，可是這不代表仙人不懂道理不是。

打不過。

又不占理。

那還有什麼好廢話的呢？

無憂講完，稍稍頓了頓，像是特意留給這些人，一些消化和反應的時間，好大一會後，她才再次開口，而這一次，她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我師傅常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冤家宜解不宜結，我說這些，不是為了翻舊賬，也不是為了討個說法。”

“對與錯，善與惡，不該由我來分辨，我也無心分辨，今日我來，告訴你們真相，一個你們心知肚明的真相……”

“你們可能在想，我欲何為？”

“我說便是。”

“三日之內，我開天門，連通上蒼，屆時爾等自可離去，我說過的，降者，往日恩怨，一筆勾銷，不做追究，自是說話算話。”

“當然，你們肯定會問我，天門如何開得？那是我的事情，與你們無關，你們隻用想想，走還是不走就是了。”

“當然，你們可能還會問我，為何如此？以德報怨？”

“這和你們同樣無關，這也是我的事情，但是我可以回答你們...”

又微微一頓，在舉世恍惚中，無憂一字一字道：

“八個字。”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這是我師傅說的，這也是我的答案！”

那姑娘說完，不等眾人反應，便就走了

隻是眨了眨眼，灰暗的天空，空空如也。

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朦朦懂懂。

登天？

回家？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姑娘以去，話音繞耳，回響心神之中，從錯愕到茫然，漸漸震驚，而後驚喜於眼中，在到最後，隻剩質疑

一係列的表情變化，在臨凡者們不同的臉上同時上演。

“走了？”

“登天，真的假的？”

“我感覺是真的，感覺這群人，是要登天和永恒神殿的神，乾一架啊。”

“真能回去了。”

“真不愧是忘憂先生的徒弟，這份灑脫，像極了。”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從稀稀疏疏的唏噓，到震耳欲聾的嘈雜，亦隻是瞬息而已。

又一次，他們因浩然天下而震驚，不止於視覺的衝擊，更有心神的震撼，靈魂的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