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按您的要求，把所有接口流程圖都壓成PDF了，PPT隻留關鍵流程截圖。”
“調度圖全部實錄。”
“沒有一句‘預估’，全是‘實參’。”
李冬生點點頭，才緩聲道：“這不是彙報。”
“這，是試水。”
“農業廳不是想試用機製，那我們就把水放出來。”
“看他們願不願在這個池子裡，真投錢。”
張偉應下，忽然又想起一事：“對了，昨天晚上的閉門會書記還特意說了一句。”
“他說，‘這次不是幫冬生站台，是看他能不能靠機製自己撐場’。”
“‘撐得住，我送他進一線；撐不住，牌麵也就停在這兒了。’”
李冬生聽了，隻笑了下，沒接話。
他知道，這種話，才是真推，也是真險。
……
同一時間，市政府五樓的另一頭，鄭開來站在窗邊，手裡拿著一張設備流轉地圖。
小金站在他身後，低聲道：“農業那邊三天後觀摩，省委農業廳全員出動。”
“咱們這邊……”
“彆動。”鄭開來一口打斷，“這次咱不去，不摻和。”
“他李冬生要站台，那就讓他去。”
“咱要是這個時候蹭場，隻會被書記看作‘搶風頭’。”
“我們要做的，是趁他們亮牌——試水。”
小金愣了一下：“您是說……？”
“現在農業線全員都在備觀摩，我們就用這個空檔，把第一批設備回流數據打包交財政科。”
“走收益模型，送他們一張‘自平衡配件轉化圖’。”
“這張圖，隻給財政局，不發通稿。”
“讓他們自己琢磨。”
“財政一旦看到這玩意有利潤空間，就知道咱這條產業線，不是副業。”
“是副係統。”
“彆忘了，書記要的是兩個係統並行。”
“他這邊掛閉環，我這邊就貼現金流。”
“他講規範，我就講效率。”
“試水，不是要吵贏。”
“隻要水溫合適。”
……
而此時，市委辦公廳也收到一封省農業廳發來的非正式郵件，標題隻有七個字：
【觀摩名單請提前定】
郵件附件中，明確提及：
農業廳推薦四九城農業三期作為主講模板，要求現場運行模擬，接受觀摩代表提問，最終反饋將作為省委製定“縣域財政掛鏈係統”製度提案參考之一。
書記王飛看完郵件，輕輕合上本子。
朱秘書在旁小聲問：“書記，要不要陪同出席？”
王飛擺擺手：“這不是市裡給他撐場。”
“這是看他能不能自已把這口風撐住。”
“我推他到台前，是要看他講得有沒有係統邏輯，不是會不會念材料。”
“他要是真能講清楚，不是四九城得名。”
“是我這個書記，能進省委改革推進小組的眼。”
朱秘書愣了一下：“書記，您是要……”
王飛淡淡一句：“我在等下一輪‘機構混編’名單。”
“這一次，我要推他進去。”
“但隻能推一回。”
“他要扛不住，掉下去就彆再爬了。”
……
觀摩前三日，李冬生辦公室燈沒滅過。
陳默守在會議室，一頁頁校對現場流程演示腳本。
張偉親自帶隊去農業廳報送“閉環圖示意圖”，從數據接口到村級回執，全掛實盤。
李冬生站在辦公室窗邊，看著窗外晚燈，語氣低低的：
“這一次不是講得多好。”
“是不能講錯。”
“省委不是來聽故事的。”
“是來看咱這東西，能不能‘變現’。”
“如果他們覺得咱這套係統隻能掛賬，不進口，那一票就白跑了。”
“我要做的，是讓他們信——四九城跑得出閉環，也養得起係統。”
張偉點頭，“那我們這次就隻講三個點：‘節奏、結果、責任鏈’。”
“隻要這三樣能站住，咱們閉環就是標準。”
……
觀摩當天，永寧縣農業局內燈火通明。
全省十三個縣市代表齊聚一堂，農業廳三位處長現場坐鎮，書記王飛沒有出現，坐鎮市內統盤。
李冬生一身深灰西裝，獨自登台，沒有稿子，沒開場白，隻有一句話：
“我是四九城市農業三期專項辦主任。”
“今天我不是來講成果的。”
“我是來講——一套從村級項目發起到財政支出掛賬的流程閉環，是怎麼‘落地’的。”
全場一靜。
張偉一秒不差，點亮投影，流程圖跳出。
第一頁，就是那句：
【不是樣板，是圖紙】
李冬生講了十八分鐘，全是流程、數據、接口、責任人。
沒一句形容詞，沒一個口號。
講完，他最後隻說了一句：
“我們不敢說最優，但我們願意第一個被問責。”
“我們不求標準歸我，但我們敢說——這條鏈條，能跑。”
農業廳副處長當場起立鼓掌。
而在觀摩代表區，有人悄悄低聲：
“這個副市長，不是講給縣市聽的。”
“他是在講給省委聽。”
“這人，走得比書記還像製度派。”
……
觀摩會結束，農業廳連夜發出“擬納入標準庫”建議初函。
書記王飛在市裡看完簡報，沒說一句話。
隻是將桌上的“農業三期觀摩材料”往辦公桌中央輕輕一推：
“這個人，要提。”
“不是為他。”
“是為我們這座城。”
……
而就在這天晚上，財政局收到一封“醫療設備回流收益結構建議圖”。
落款，是鄭開來。
小金低聲問他：“市長，咱什麼時候發公文？”
鄭開來抽了口煙，隻說一句：
“等農業廳批完。”
“我們要水麵平，再下一子。”
“這叫暗線試水。”
“彆吵。”
“吵贏了，反而不穩。”
……
觀摩會結束第三天，省農業廳發布正式通報。
標題隻有一行字：
【關於將“四九城市農業三期閉環機製”列為財政數據掛口推薦模板的通知】
落款處，紅章清晰，文件編號：農改〔2025〕17號。
而在四九城市府辦公樓七樓，張偉拿著文件副本，腳步都帶了風，推門就衝進了李冬生辦公室。
“市長，成了！”
“咱農業三期的閉環機製，被省裡正式確認為掛口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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