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趙立康是個賭狗，他現在想的，是怎麼返本，根本就沒想著自己是被騙了。”

“而且很大程度上，他不也不願意事態往那個方向上走。”

餘天成跟劉也行說道。

“嗯？怎麼個事？”

劉也行頓時來了精神，立刻向餘天成討好的笑著。

“李建酉這個王八蛋讓他買了一支股票，他配資了2000萬，基本上快虧完了，這個錢，是虧在了市場裡，不是李建酉拿走的，所以他就算報警，最多也就是李建酉之前拿走的那幾萬塊的事。”

“而且，我感覺這家夥膽子很小，他或許認為，這種跟著遊資一起炒股的行為，是一種操控市場的行為，所以他不敢報警，怕自己被牽連進去。”

餘天成摸著下巴：“所以，蘇總，下次他再聯係我們的時候，你直接開價2000萬！”

“還壓他500萬？兔子被逼急了還會咬人呢，這麼大的一個廠，3000萬能收下來都算賺的。”

蘇嵐搖搖頭：“2000萬，我估計他不會賣。”

“而且，2000萬這個價格一旦放出去，我估計會有很多業內同行盯上這塊肥肉，到時候就輪不到我們了。”

“不說彆人，就說他那個同族哥哥趙立榮，都可以收了他的。”

彆看蘇嵐年輕，她做事是很仔細的，也是經過各種思量和考察的。

確實如她所說，3000萬，是趙立康心裡的底價，所以在蘇嵐開價2500萬的時候，他斷然就結束了談判。

虧太多了。

更不要說，他現在債務纏身，急等著拿這筆錢還債，還想留點翻身的資本。

他當初配資的時候，就是按照賣掉工廠能覆蓋債務的標準來的。

而趙立康當初想要賣廠的心理價位，是4000萬左右！

“我隻是說讓你開價2000萬，也沒說不允許他還價啊！”

餘天成哈哈一笑：“我覺得2300萬能下得來。”

“2300萬，倒是也有可能。”

蘇嵐點點頭：“後續呢？”

“後續？”

餘天成舔了舔嘴唇：“後續就看咱們的大A是不是給力了。”

“關股票什麼事？”

劉也行詫異的問道。

“你以為這趙立康不想著快速脫手電子廠麼？”

“他也是在賭，如果下周他的股票漲了，那麼彆說2300萬，翻個倍我們都不一定能買到這家廠。”

“但是如果他的股票跌了，他到時候哭爹喊娘的找我們，我都不帶多給他一分錢的。”

餘天成嗬嗬一笑：“我還是相信我們大A的，在砸盤這件事上，它從不讓人失望。”

……

轉眼就是一個新的周一。

早上9點20，趙立康和餘天成同時坐在各自的電腦前，都目不轉睛的盯著股票軟件。

9點20分，股票軟件上，已經開始出現集合競價的數字。

“紅的，紅的，一定要紅的啊！”

趙立康看著那條高開的線路，心情無比激動。

而另外一邊，劉也行坐在電腦前，看著老神在在的餘天成：“紅了。”

“紅就紅了唄，紅了賭狗也不會立刻賣。”

餘天成翹著二郎腿，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這不還有三分鐘呢麼？沒開盤之前，所有的數據，都是假的。”

果然，話音未落，那條紅線突然調頭，直線向下，畫了個‘z’字，直接在跌停板上開盤。

不但跌停開盤，還直接掛上了五十萬手的大單，封死跌停。

“我次奧！餘兒，跌停了，開盤就停了！”

“餘兒，你真神了啊，讓它跌，它就跌啊！”

劉也行激動的指著盤麵說道。

“傻逼，現在是熊市，那特麼一共1300多支股票，1280多都是綠的，就算巴菲特來也得變成巴韭特，他趙立康一個走背時的家夥，能比股神還牛逼？”

“行了，不用看了，電話都打過來了。”

餘天成晃了晃手機，得意洋洋：“喂，趙總。”

“餘專家，你救救我吧！”

“我求求你，你幫我把錢賺回來，你讓我乾什麼都行！”

趙立康此刻是聲淚俱下。

“趙總，我能幫你那肯定會幫你的，但是你看，這股票不是我推薦給你的，誰教你買的這隻股票你找誰啊！”

“還有，我現在是愉悅科技的總設計師，在你和我們公司的生意沒談完之前，我還是要有點立場的對不對？”

“你這樣私下裡跟我偷偷的打電話，萬一讓我們老總知道了，那我這飯碗就不好端了啊！”

餘天成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那……行吧！”

趙立康糾結了半天，掛掉了電話。

餘天成看著手機，摸了摸下巴：“還差點火候？”

“怎麼個意思？”

劉也行焦急的看著餘天成問道。

“我估計還沒爆倉！”

“那天我看他賬戶了，裡麵還有200萬保證金，應該還能扛一下。”

“這種人，一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撞南牆不回頭，不爆倉他都會懷著最後一絲希望的。”

餘天成笑了笑：“不過我估計李建酉現在該頭疼了。”

確實如餘天成猜測的那樣，這個時候，趙立康依然不想放棄。

畢竟，距離爆倉，還有一個點！

今天肯定是跌不動了。

萬一明天漲停呢？

雖然這種概率很渺茫。

他掛了餘天成的電話後，立刻找上了李建酉。

此時正在看盤的李建酉也是一個頭兩個大，誰能想到，他推薦給彆人的股票，有一支算一支，全部跌停了呢？

當然，這也不怪李建酉。

牛市的時候，那你隨便買，都能摸到漲的，隻要漲了，他總能從客戶那套到更多的錢。

但現在是熊市啊，這個時候頭鐵的往裡麵投資，肯定是一坑一個不吱聲。

所以現在的李建酉也是很忙的，因為虧錢的客戶，都開始找他。

李建酉也是焦頭爛額的接了這個電話，再接那個電話。

他不敢不接啊，在他這個行當裡，無論你給客戶推薦的股票是賺還是虧，都要接客戶電話。

隻要你接了客戶電話，就有機會套錢出來，但是你不接電話，客戶的心理上就會出現著急，焦慮，懷疑的心態。

他們就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

比如跳樓，尋短見，報警等等此類的。

而在這個行業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客戶虧錢不怕，隻要不死人，不報警，這個事都好處理。

這個行業見不得光，隻要見警了，數額巨大的詐騙案一旦定性，那就是牢底坐穿。